第15章
走肾 by 白花花
2024-4-1 20:50
次日清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沈焰被电话吵醒,他闭着眼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一般是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却猝不及防触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几乎是瞬间惊醒,沈焰睁开眼,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结果醉宿的后遗症还没过去,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好在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这么摔一下反倒清醒了些,床头柜上的手机还是毫无疲倦的响个没完,沈焰揉了揉眼睛,还是先接了电话:喂
苏佳年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身边的热源消失了,他本能去搂,却够了个空隐约有人声在耳边响起,似乎是有谁在说话。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沈焰坐在床边,赤裸的脊背正朝着他,清晨的阳光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为其镶了一层金边。
苏佳年眨了眨眼,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想要将这静止的画面再延长一点点,可惜沈焰向来敏感,对方火辣辣的目光烙在他背上,怎么可能忽视得了?醒了就别装了。他偏了偏头,开口:我的睡衣呢?
沈焰没有裸睡的习惯,虽然昨天喝得有些迷糊,但也不至于断了片这小子肯定是故意不给他穿衣服的。
虽已经看穿对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但他倒也喜欢看苏佳年做了坏事后面红耳赤的心虚模样,这会儿更是扯起被子,试图把自己裹起来可惜他实在太高,盖住了便露出了脚,像只巨大的毛虫似得拱啊拱啊,后来实在闷得慌,才露出脸,小声说了句我错了。
沈焰噗嗤笑了出来,压上床按住对方的脸蛋一阵揉搓,苏佳年怕痒,嘻嘻哈哈的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两个大男人在床上滚成一团,压得床架子吱呀作响,最后精疲力竭的抱成一团,那被搓成咸菜干的被子也掉到了地上,一时无人去管。
沈焰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眯着眼趴在苏佳年身上,脑袋枕着对方厚实的胸肌,年轻人强而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砰放鞭炮似得在耳边炸响,是那么真实且鲜活。
他闭上眼,双手攀上了对方头顶的乱毛,手指没入细软带卷的发梢,长长吐了口气。
年年沈焰的声音很轻,像一声叹息:我爸病了。
苏佳年的心跳都停滞了一瞬,他憋着气,小口小口的呼吸着,生怕发出点儿大的动静,便会打破这难得一见的脆弱。
其实说是脆弱也并非十分准确,因为沈焰并未作出太多的动作,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薅着青年细软的小卷毛,像是抚摸着心爱的大狗。
我跟他有两年多没见了吧?记不清了,也没想过要记清,反正他从来不管我而且就算见了面也没什么好话,有时候我甚至想我是不是他亲生的但如果我不是,还有谁是呢?说到这里,沈焰停顿了一下,低低的笑了:从小我就被说长得像我爸,唯有眼睛是随了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害怕看到那双眼睛,所以他怕我,我早就知道了,只是给他面子一直没明说。
就像我早就知道他的遗嘱里受益人填得是我,也照样装不知道的帮他去捞那便宜儿子我不想欠他,一点儿都不想,所以我基本没有拒绝过他的要求,他估计也知道我的底线,没敢太过分。
都说是祸害遗千年,所以这几年来,公司我给他扛着,他一把年纪了抽烟喝酒泡夜总会我没管,几个姨太太成天争风吃醋各种我也没理,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私生子这种东西基本都是祸害,没再多给我搞出几个便宜弟弟妹妹
沈焰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讽刺的笑了笑,可是如今他突然病了,刚从急救室出来你说我还了他那么多年的债,也该到头了吧?但为什么我觉得还是欠了他?难道非得要割肉断发才能算得清?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很淡,可苏佳年却听出了其中隐忍的情绪,像是海面之下巨大的冰山,又冷又重,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可沈焰不需要安慰,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苏佳年不过恰好在他身边。
于是青年只能抱住他,抱住身上人热汗后逐渐变冷的身体,宽厚的臂膀锁紧了沈焰的要,像是要将其生生融入怀里。
沈焰被抱得有些窒息,心神有一瞬失重,又狠狠落在一片厚实的温暖中插在对方发间的手指缓缓收紧,又很快松开。年年,他懒洋洋的唤他:你要勒死我了。
苏佳年唔了一声,松开了手,沈焰扶着他的肩膀做起来,翻身下床。
他埋头在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你先前说什么来着捡到了一只小狗?
啊哦哦哦!苏佳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是啊,不过宿舍不让养宠物,我一直放在宠物院托管,近几天打算给它找个新主人
话没说完便被一堆衣服糊了脸,沈焰背对着他套上衬衫,穿上衣服,带我去看看,要是长得可爱我就收了它要是不可爱就算了。
他说到这里,故意不去看苏佳年惊喜的表情,轻轻哼一声:不乖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