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4马赫的速度

　　敌人在用远程手段进行攻击。
　　这点是错不了的。
　　路叶一边飞奔下楼，一边高速思考。
　　刚才窗户的玻璃并不是整片瞬间破碎，路叶用能够捕捉到高速舞动中的刀锋的动态视力清晰地看见，那道蓝色的光束是从斜上方射下来的。
　　从这个角度的话，敌人的所在地有两种可能。
　　一是不远处的月见楚原同学的房屋顶端。
　　二则是从远处的电线杆，或者再远一些的山坡上进行攻击……
　　路叶冲到了一楼，同时手中的心跳探测仪已经扫描了两圈。
　　除开路叶自身之外，月见楚原家只有两个心跳，那就是月见楚原以及她的母亲。
　　所以敌人不并在周边，至少在一百米之外的地方。
　　从高处进行射击的话，留给袭击者的目标视野范围并不会很广，甚至只能看到路叶的上半身的一部分，要不是路叶天生对于危险的感知，他多半已经打出了GG。
　　这说明敌人的计算能力和射击能力都十分良好。
　　不过为什么自己会遭到攻击？
　　这个疑惑在路叶心中挥之不去。
　　敌人在一百米之外的地方，他现在没有反制的手段。
　　所以……
　　先溜为敬！
　　路叶从一楼厨房破窗而出。
　　敌人在面朝小镇的方向，路叶躲在建筑物的背后。
　　虽然柏油马路的对面就是一片玉米地，但路叶可不敢去赌对手的狙击能力。
　　刚才那一下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小智？”
　　“小智你回来了吗？”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楚原的声音，应该是窗户被打碎的动静惊动了她。
　　或许以为是樱井智树回来了，她正准备去对面的家里查看情况。
　　喂喂，你干嘛在这个时间出来啊？
　　路叶觉得这女孩太傻，谁回家会把自己房间的窗户打碎啊？
　　敌人的杀敌动机就目前来看，是针对于进入了樱井智树家的人员。
　　月见楚原一旦迈进樱井智树的家，说不定会受到危险。
　　这时，路叶做了个决定。
　　他再度从厨房的位置翻进屋内，猫着腰迅速抵达了玄关处。
　　透过门口的猫眼，他看到了月见楚原正朝着这边走来。
　　顶多半分钟的时间，她就会进入这个大门。
　　没办法了……
　　所谓道具，就是在这个时候才会用的东西。
　　路叶立刻打开商店，花费了500积分，从商店之中购买了合金装备中的神器——纸箱子。
　　紧接着，他再次花费了500积分，在商店中购买了常驻物品，【短刃（良＋）】。
　　从玄关移动到客厅，从窗户边对准了楚原之后，路叶掷出了短刃。
　　他虽然没有什么投掷刀具的技术，但这并不要紧。
　　【短刃】的效果是能够精确打击目标。
　　比起命中，它的问题最主要是出现在伤害上面。
　　短刃唰地飞出，精准地刺入楚原的脚边。
　　楚原被突如其来的短刀吓了一跳，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怎、怎么回事？”
　　她惊讶地左顾右盼，不明白是谁会向她做出投掷匕首这种事情。
　　这也太危险了吧？
　　看到楚原一脸惊慌又茫然的样子，路叶心说这样或许能够拖延一段时间。
　　他从厨房的窗口翻出去，用纸箱将自己笼罩了起来。
　　同一时间。
　　两百米之外的山坡上的一片树林之中。
　　“怎么回事……热成像搜寻不到那个家伙的踪迹了。”
　　一片淡蓝色的瞄准镜之中，澄蓝的眼睛里露出了疑惑。
　　这种热成像能够穿透2m厚的墙体，侦测到任何生物的热量，并精准地将其信息反馈回来。
　　明明就在上一秒，那个人的热量还在视野范围之内，就算身处建筑内部，也还是能够隐约捕捉到他的位置。
　　但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不见了。
　　澄蓝的眼睛并没有立刻放弃搜寻。
　　虽然没了穿透热成像，但是目前的温度和风速只需要经过零点一秒不到的时间就能够标出弹药的落点位置，也就是说只要那个家伙一旦露出，就会被迅速击毙！
　　但是过了几分钟，也没有那人的身影。
　　柏油马路上，热浪滚滚。
　　道路上没有行人，连车也没有。
　　仅有的东西，只是一个不知被哪个缺德的家伙随手仍在路边的纸箱子，上面还画着美少女。
　　澄蓝的大眼睛里露出了些许迷惑。
　　刚才来的时候，有这个箱子吗？
　　虽然有些在意，但是她的神经似乎在告诉她别被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分心。
　　那个家伙才是目前主要的目标。
　　可是又过去了几分钟，也没有搜寻到目标。
　　是逃走了吗？
　　又或者是被吓得不敢露头了吗？
　　“可恶，明明‘穿透电子弹’马上就要准备好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失效了……”
　　“哼，没办法，今天就先放你这条虫子一马吧！”
　　清脆的幼女音里，带着一股无可奈何且稍有不甘的意味。
　　四分钟后，路叶掀开了纸箱，将其回收。
　　手中的心跳探测仪显示出了不少心跳，但那些都是小动物的。
　　跟人接近，或者比人更强烈的心跳除了路叶自身之外再无别人。
　　“应该就是这里了……被逃掉了吗？”
　　路叶擦了擦满头的汗水，语气里有些惋惜。
　　从樱井智树家出来之后，他就朝这边前进。
　　因为根据攻击的方向和高度，就只有这里的山坡符合条件了。
　　再精确一下角度的话，就是在他站立的地方了。
　　只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要是能够抓到袭击者，就能套出不少情报了。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敌人的身份。
　　不会有错的。
　　袭击自己的，就是天使。
　　突然，路叶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路叶拿出来手机，惊讶地屏幕居然是正常显示的。
　　怎么回事？
　　经过自己一番运动，“摇一摇”就变好了吗？
　　这让路叶想起了小时候爷爷家的大头电视机。
　　有时候，那个像是锅盖一样的东西收不到讯号的时候，爷爷就会抓起大头电视的两角摇晃，或者用满是老茧的手掌拍拍大头电视的脑袋。
　　这个修理方法很有用。
　　只是没想到这也适用于翻盖手机啊。
　　接通电话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艾斯德斯的声音。
　　“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出什么事情，只是差点被狙了而已。”
　　“有人用狙击枪打你了吗？！”
　　“狙击枪？激光枪差不多，不过我没事，先不说这个，伊卡洛斯在你们那边吗？”
　　“刚才还在。”
　　“刚才？”路叶说，“刚才具体是指……？”
　　“她听到你被狙击枪打了，直接翅膀一伸就飞出去了，薇尔莉特也想跟出去，但被我拉住了，”艾斯德斯的声音透露着一股担忧，“你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你们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详细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电话挂断。
　　路叶收起手机，正准备从山坡上下去的时候，天空突然阴了。
　　抬头一看，巨大的双翼遮蔽了炎热的太阳。
　　那是伊卡洛斯。
　　路叶呆住了。
　　电话刚挂断……这就到了？
　　几秒钟的时间？骗人的吧！
　　伊卡洛斯降临到路叶身前，问道。
　　“主人，您没事吗？”
　　“没事，你这么快就到了？”
　　“嗯，因为有锁链，所以能够很快地找到您，您真的没事吗？”
　　伊卡洛斯的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话语之中却流露出明确的关心之意。
　　这无口的属性……有些跟薇尔莉特相似呢。
　　“回去吧，已经没事了。”路叶准备走下山坡，“这林子里真是热死人了，真想快些回去喝冰镇饮料啊。”
　　“想快些回去吗？”伊卡洛斯捕捉到了路叶的需求，“我可以带您回去。”
　　“还能载人？”
　　“是的，不会有影响。”
　　伊卡洛斯张开了双翼，洁白无暇的羽翼格外美丽。
　　路叶的心里有些激动，跃跃欲试。
　　人类的梦想之一就是在天空之中遨游。
　　虽然如今已经有各种飞行装置、例如飞机、滑翔伞、热气球、火箭等等等等……
　　但，这是天使欸？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天使带着一起飞行。
　　不依靠机械和燃油，紧紧靠着一双翅膀，如同真正的鸟儿那样飞行……
　　路叶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那么，失礼了。”
　　伊卡洛斯将路叶抱起。
　　洁白纤细的双手轻易地解决了路叶身体的重量。
　　手的位置分别位于路叶的膝盖后侧和他的后背，紧密地拥着。
　　标准的公主抱。
　　“等等，这个姿势有些不对劲吧？”路叶察觉到了不对劲。
　　“抱歉，我不是很明白……”伊卡洛斯看向怀中的路叶，碧绿的双眼透出一丝疑惑。
　　“那个，能不能换个姿势啊？”
　　薇尔莉特、艾斯德斯、现在又是伊卡洛斯……
　　她们每个人似乎都跟自己来过这种姿势的拥抱了。
　　不过，角色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每次我都是被抱的那个人啊？
　　“换个姿势吗？”
　　“是啊，用背的吧，可以用背的吗？”路叶说，“这样我会有种自己在飞的感觉！”
　　伊卡洛斯想了想，答应了。
　　毕竟是主人的请求。
　　而她就是为了取悦主人而存在的。
　　这次，她背上了路叶。
　　巨大的双翼在身后微微振了几下。
　　“那么，要起飞了，请您抓牢。”
　　“抓牢？好的。”
　　路叶当然有不会掉下去的自信。
　　但他还不知道伊卡洛斯口中的“抓牢”意味着什么。
　　在翅膀小幅度的振动了几下之后，下一秒，伊卡洛斯笔直地原地升天。
　　路叶感觉自己也要升天了……
　　不管是从肉体还是灵魂来讲都是一样。
　　急速的上升，带来的是肾上腺素的飙涨。
　　眼中的景物飞快地消失在后方。
　　不知过了多久。
　　三秒钟、五秒钟、十秒钟？
　　房东太太的公寓出现在眼前。
　　路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大脑都在发抖。
　　原来上天是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玩。
　　空中的景色什么也没看到。
　　只有呼啸到尖叫的风声，像是在强薄自己的耳朵。
　　“主人，我们到了。”伊卡洛斯说。
　　但路叶趴在伊卡洛斯的背上，没有下来。
　　明明是炎热的下午，但他却觉得浑身冰凉，就像是刚从冻得发抖的空调间里走出来一样。
　　过了好几十秒，路叶才回过神来。
　　“伊卡洛斯……你平常都是飞这么快的吗？”
　　“并不是，是因为主人您说想要尽快回来喝冰镇饮料，所以才稍微提高了一下速度。”
　　这个时候，路叶才明白伊卡洛斯为什么之前要叫他抓稳。
　　“——真想快些回去喝冰镇饮料啊。”
　　伊卡洛斯牢牢地记住了路叶的需求。
　　不仅如此，她还加以实施，可以说是行动力拉满了。
　　“能问一下，我们用了多久来到这儿啊？”
　　“大概不到两秒吧。”伊卡洛斯说，“虽然可以再压缩时间，但主人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岂止是身体啊，路叶心说，就在刚刚我真的几乎体验到了灵魂出窍的感觉啊！
　　“你最快的速度是多少？”
　　“嗯，我想想，大概是24马赫。”
　　“24……马赫？”
　　路叶眨了眨眼睛。
　　他算了一下，1马赫的话，是1225.08km／h。
　　24马赫的话，大概就是29401.92km／h……
　　这什么速度啊？
　　西方记者都没你快！
　　想到这里，路叶突然愣了一下。
　　意念一动，那虚幻的锁链出现在手腕之上，然后又顺着他的意思消失不见。
　　刚才的话……是不是能够依靠伊卡洛斯的速度，来带他抓到这个天使呢？
　　这么给力的速度，一定能够跟上那个偷偷狙自己的卑鄙家伙吧？
　　回到家里。
　　薇尔莉特和艾斯德斯凑了上来，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路叶的身体。
　　发现的确没有伤口之后，两人才放下心来。
　　毕竟有时候人在高度紧张、分泌过多肾上腺素的时候，是会感觉不到疼痛的。
　　这点艾斯德斯就有所了解。
　　之后，路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众人。
　　“遭到了狙击吗？”
　　薇尔莉特拿起路叶放在桌上的羽毛，在手中把玩着。
　　路叶遭到了攻击这件事，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不好。
　　早知道，当时就该跟着一起去的。
　　薇尔莉特的心里有些自责。
　　不管是什么，在她的心目里都比不上路叶。
　　可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伊卡洛斯。
　　薇尔莉特微微地愣住了。
　　因为他在那个人造天使的眼中，同样看到了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