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雾气弥漫

　　普奇的神色肃穆。
　　敌人的有两个。
　　一个灰色的家伙，以及眼前的囚犯。
　　“如果没错的话，这两个囚犯应该是一个敌人，幽浮一族！”
　　“它是什么时候叛变的！”
　　“你这家伙……忘记我的恩情了吗？！”白蛇怒吼。
　　“恩情？我要报恩的不是你，而是给予我‘灵智’的光碟。”
　　两名女囚犯同时开口，眼球里冒出了粘稠的黑色液体，她们再度朝着普奇开枪，黑色的液体正是她们的子弹。
　　幽浮一族，FF。
　　如同其名字一样。
　　其本体并非人类，而是水中的浮游生物，因为白蛇给予的替身光盘而诞生了灵智，因而对这些光盘抱有感激之情。
　　至于为什么不是白蛇，那是因为原本浮游生物原本就存在，是替身光碟的力量，让这些水中的生物再度聚合起来。
　　徐伦和艾梅斯已经成功的拿到了承太郎的替身光碟——白金之星，而被她们打败的FF也答应了他们，不再是为白蛇，而是为她们而守护这些光碟。
　　换句话说，只要守护的是光碟，为谁守护根本就无所谓。
　　这也是为什么FF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牵制普奇的同时，徐伦和艾梅斯已经在将承太郎的替身光碟送出监狱了。
　　“噢噢噢噢！！”
　　白蛇快速出拳，打落了FF的攻击。
　　而同时，告解室内那名绿头发的女囚犯也再度起身，并举起了枪口状的手指。
　　她也是FF。
　　这三人根本就是统一体！
　　不过这次普奇倒是没有惊慌，在FF将手指枪口对准他的同时，他猛地踩住了FF的手臂，同时一拳砸在她的脑袋上。
　　“嘿、嘿嘿……你完蛋了，神父。”
　　FF的话音刚落，早已埋伏起来的路叶动手了。
　　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白蛇在应对另外两名由FF操纵的囚犯尸体的进攻，而普奇本人在对付第三个FF。
　　他现在无暇顾及自己。
　　路叶对着普奇连开数枪的同时，灰色年代也猛地出拳。
　　普奇在痛呼之中召回了白蛇。
　　但惊奇的是，他并没有让白蛇来应对更近的路叶的攻击，而是猛地袭击了离他最近的FF的头部。
　　FF来不及闪避，替身光碟被抽了出来，掉落在地面咣咣的滚了几圈之后停下。
　　白蛇的能力，只要击中了对方的头部，便能抽出DISC。
　　在这生死危机的关头，普奇竟然拿自己的命作为赌注，去夺取FF的DISC，他猜到了FF的本体，既然能操纵两个人，那么就能操控三个人。
　　虽然得手了，但普奇本人则是身中三枪，踉踉跄跄的朝着前方走了几步，倒在了地上，在抽取DISC之时，白蛇空余的一只手还是勉强打落了几发子弹。
　　而灰色年代虽然没有触及到普奇本人，但却也狠狠的往白蛇脸上连打了十几拳。
　　路叶仍旧躲在告解室，普奇先前站立的位置。
　　普奇还没有死亡。
　　因为路叶打出的子弹故意避开了普奇的大脑、心脏等致命位置。
　　替身、以及替身能力是伴随着本体出现的。
　　换言之，如果普奇死亡，那么FF被抽出的替身光碟，以及承太郎的记忆光碟与来没有完全送出去的替身光碟就都会丢失。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目前的情况看起来是路叶占优，但也不排除普奇是在等待他接近，毕竟灰色年代的力气并没有那么大，如果贸然上前，以白蛇的拳速和力度，路叶的替身是会吃亏的。如果刚才再多给他几秒钟，路叶倒是有把握彻底打垮普奇。
　　不过要判断普奇是否在装睡，路叶也有办法。
　　他退下银色舞者的弹匣，换上了迟缓子弹。
　　这种子弹的杀伤力小，主要用来延缓对手的动作，虽然对于替身无用，可对于本体来说，无疑是绝妙的机会。
　　路叶不信普奇能够承受住子弹打入小腿中的痛苦，并且毫无波澜，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单纯的控制普奇是没用的，根据之前那个扫地工的记忆观光碟来看，那个叫做白蛇的替身有着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识，会自主行动。
　　而就在他即将开枪之时……
　　“碰！”
　　礼拜堂的大门被撞开了。
　　一群荷枪实弹的狱警闯了进来。
　　什么？！
　　路叶赶紧缩回了身体。
　　礼拜堂应该没有发出多大的动静才对啊！
　　动手的时机、地点，以及方法都是经过挑选和制定了的。
　　现在狱警们应该在值班、或是躲在休息室里睡懒觉，更别说礼拜堂本来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有人来的。
　　然而就在这时，路叶通过破碎的木板中的小孔窥见了，倒在地上的普奇腰间的通讯器。
　　路叶立刻想通了。
　　普奇是这个监狱的神父。
　　犯人有时会来向他祷告、祈求谅解，以便能够获得假释。
　　为了避免被一些不正常的、或是申请被驳回了假释申请而恼羞成怒的犯人的袭击，监狱方面给普奇配备了通讯机。
　　跟其他狱警的配置一样，通讯机上面有紧急救援按钮。
　　难怪……
　　不管是借助白蛇还是自己动手，总之普奇成功的引来了狱警。
　　礼拜堂距离男子监狱不过一两百米的距离，更别提礼拜堂的南方就是总控大楼和工坊综合体。
　　“这、这是怎么回事！”狱警惊奇的喊出了声。
　　“神父、还有两个倒在地上的犯人！”
　　“这两个人，不是之前在农场做工然后失踪了的家伙吗？”
　　“喂！快去看看普奇神父的情况！”
　　狱警们的脚步愈发逼近。
　　忽然，礼拜堂中飘起了白色磅礴大雾，雾气弥漫了整个空间，粘稠得令人呼吸都感到有些不畅快。
　　“怎、怎么回事！！”
　　“这里怎么突然起雾了！”
　　“我们来的时候外面可是阳光高照啊！”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磅礴浓雾之中，狱警们迷失了方向。
　　狱警们想要回到门边，但却一下子愣住了，他们看向礼拜堂的大门外，也是一片朦胧，根本分不清方向，稍微行走一下，就会被礼拜堂的长椅给磕到或是绊倒。
　　趁着这个时机，路叶冲了出去。
　　灰色年代随着他的冲刺现身，朝着前方一拳挥出！
　　同时，数根由雾气组成的线条伸向了地面。
　　而就在这一刻。
　　“嘻嘻嘻嘻……你果然出现了！”
　　身后传来了声音。
　　路叶没有任何犹豫，灰色年代转身快速出拳的同时，不死斩出现在他的手中，回头斩出一刀。
　　然而，攻击却落了个空。
　　“呵呵……替身是精神的具象化，你不会以为你拿着那怪异的刀就能伤到我吧？”
　　在雾气弥漫起来的刹那，白蛇就躲藏了起来。
　　留在地上的普奇不过是将自己作为诱饵。
　　他在赌，而路叶也的确上钩了。
　　在先前，路叶开枪的时候避开了自身的要害之时，普奇就已经确信了一件事情，对方并不是单纯的想要自己的命，而是想从自己这里获得其他的某种东西。
　　虽然因为雾气而看不到对方的容貌，但也足够了。
　　路叶再度回头，地上的普奇也不见了。
　　路叶立刻拿出心跳探测器，但雾气已经浓到了连探测器都笼罩了一层白雾。
　　路叶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急了。
　　这种雾气的浓度，再加上自己刚才的移动，即便是白蛇想要偷袭，基本也会失手，但自己却下意识的进行了防御。
　　视觉的干扰给了普奇可趁之机。
　　他虽然知道路叶就在身边，但却不知道具体的方位，毕竟攻击会带着身体移动，如果不能准确打击到对方的致命弱点，反而会暴露自己。
　　“你，就是杀死了朗库拉的人的么？”
　　“我应该没有树敌才是……知道我真身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我说，你要不要来我这里做事，你想要的，我会给你，完全没有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路叶立刻反应了过来。
　　从白蛇枪杀了约翰格里·A来将罪责全都推给他这点来看，普奇和白蛇完全不值得信任，并且十分谨慎，对于没用了的人会立刻抛弃。
　　这样的人，在已经逃离自己、而且在礼拜堂都是狱警的情况下会拉拢自己？
　　还是说，他在预谋些什么？
　　路叶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惊。
　　普奇则说道：“我没有喊狱警过来，这礼拜堂只有一个出入口，门的那边都是狱警，这雾气应该不是你的替身能力，不论是谁，恐怕都已经迷失了方向感，你有自信能够在不碰到狱警的情况下逃出去么？”
　　但没有人回应他。
　　雾气渐渐的散了。
　　普奇从礼拜堂的一根立柱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
　　而白蛇则挂在礼拜堂的上方，全身都黏糊糊的，呈溶解状，附近的物体都沾上了这些溶解的白色液体……此番景象正是在会见室时，白蛇对承太郎和徐伦使用的【心智溶解】。
　　但，这附近已经没有人了。
　　“哼，趁攻击开始之前逃走了吗？”普奇的眉头紧皱。
　　刚才的雾气，是在狱警们闯入礼拜堂之后生出的。
　　或许，对方还有帮手也说不定？
　　本来普奇想趁着这能见度极低的雾气，对周围施加自己的替身能力，毕竟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一定不会离得太远。
　　然而，敌人已经逃走了。
　　连对方的长相是什么都不知道。
　　“DISC，不见了。”白蛇这时候说道。
　　普奇闻声看去，只见他之前取出的幽浮一族的DISC，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
　　值班室外的厕所内。
　　路叶出现在了其中一个外面放着“修理中勿入内”告示牌的隔间，手里还拿着一张银白色没有封面的光碟。
　　路叶刚才冒险，试探普奇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的关键，则是FF的DISC。
　　她和天气预报愿意协助徐伦，帮助自己，这份情谊路叶不会忘。
　　如果刚才就这么离开了，那么FF的灵智就等同于完全消亡。
　　路叶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神父和白蛇会改变位置，但DISC不会自己改变位置。
　　路叶记住了DISC的位置，从而顺利得手。
　　只要确认了白蛇就是普奇，就已经可以了。
　　路叶摊开手，只见他的掌中有一个很小的瓶子，约莫两指款。
　　这种瓶子在犯人当中十分流行，可以塞进某些部位躲过狱警的搜查，通常在监狱里来运一些钱或者其他的违禁品。
　　但路叶的瓶子里装载的只是一些液体。
　　这是他在出去对付普奇神父时，顺带用灰色年代制成的丝线，从FF之前使用的身体上搜集的。
　　路叶将这些液体小心翼翼的倾倒在手心里。
　　这就是FF。
　　虽然被抽走了DISC，但它短时间内并不会死去。
　　路叶将DISC再度插入这些液体当中，这张光碟就像是融入了掌心的液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浮游生物再度凝聚成型。
　　“呜呜……好悬啊，那个混蛋……我没想到他会不顾攻击直接对付我！”FF在路叶的手心不甘的喊道。
　　“小声点，我已经夺回了你的DISC，你要水吗？”
　　“要！！”FF的脑袋点的像个磕头机。
　　对付浮游生物来说，水更是生命之源。
　　路叶将虚弱的FF藏在袖管中，然后在洗手台洗手，让水滑入袖管之中，给FF续了一波命。
　　紧接着，路叶来到男子监狱外的公共区域。
　　不久后，他在操场上找到了一个白发浓密得如同高帽般的男子。
　　乍一看看上去，有点喜羊羊的风格。
　　他的名字叫做“天气预报”。
　　编号为“MA152403”的男性囚犯，罪名是杀人未遂，认识安波里欧，因为失去了记忆，所以以自己的替身名称呼自己。
　　而正如他的替身名字“天气预报”一样，他的能力是操纵天气。
　　这次的行动事实上也有他的功劳。
　　在看到狱警们冲入礼拜堂之后，天气预报就发动了他的替身，在礼拜堂之中制造了一场极为浓郁的雾气，才让路叶有机会拿着DISC全身而退。
　　“如何，确认了吗？”天气预报压低了声音。
　　“不会有错，白蛇就是神父，你带着FF先回去安波里欧的幽灵房吧，我还要处理后事，记得要给FF补充水分。”
　　“我明白了……”天气预报的脸上笼罩了阴影。
　　他之所以会和安波里欧在一起。
　　是因为自己的记忆。
　　天气预报没有过去的记忆，而白蛇有能力取出他人记忆做成光盘……换言之，天气预报可能也是一个被白蛇取走了记忆的人。
　　天气预报很想知道自己是谁。
　　同时他很想知道为什么徐伦的父亲承太郎会被白蛇夺走记忆。
　　所以天气预报才决定帮助徐伦和路叶。